第十五章 顧紅妝發熱

蘇絮嬈的身體本就算不得多麼健康,而溺水的時候又是受到了極大的損傷,如今又是在外麵待了這麼一夜,不發熱纔怪。

所以顧紅妝醒的時候,便覺得身體一震熱意,皺緊了眉頭不願意醒來,蘇母瞧見顧紅妝如此,也是皺緊了眉頭,身上撫上顧紅妝的額頭,果然不出所料的滾燙。

“無寐。”蘇母急急忙忙的喊著,如今離著顧紅妝最近,最靠譜的醫者,怕是隻有無寐了,而且說起無寐來,蘇母還是很信任的。

聽到蘇母的傳召,無寐緊皺眉頭從後麵出來,伸手探了顧紅妝體溫,不慌不忙,“抱琴,如畫,你們兩個先將小姐抬到屋裡去,然後用冷水或者酒給小姐擦一下身子。”

“罄竹和我去撰寫一下藥方,然後去我那裡取藥,為小姐煎煮藥湯。”與無寐的不慌不忙形成了強烈的反差的便是如畫的驚慌失措,即便是無寐已經這麼說了。

如畫依舊是一邊抬著自家小姐,一邊對抱琴絮絮叨叨的說著:“你說小姐會不會有事啊,小姐生病生的可真不巧。”

至如此類,弄的抱琴也是無話可說,將顧紅妝放到床上之後,抱琴也是不對如畫抱著太高的期望,便是自己去給小姐打水了,留如畫在此看著小姐,免得小姐有異樣之舉而發現不了。

瞧見顧紅妝發熱的一刹那,蘇母心裡其實是有些複雜的,為了不讓顧紅妝去皇上的宴席,其實蘇母也不是冇有想過讓顧紅妝裝病不去,但是當顧紅妝真的發熱難耐的時候。

蘇母發現,自己的心裡已然是想不到什麼聖上的宴席,心裡滿滿的都是這個並非自己親生女兒,卻疼愛寵溺了多年的蘇絮嬈會不會難受。

顧紅妝的貼身丫鬟自然都是開始了一番忙碌,而蘇母也是趕緊去找了蘇晏,說著如今的這番情況。

“嬈兒病了?可還好?嚴重與否?”蘇晏聽著蘇母的話也是一陣緊張,畢竟不論是不是自己的孩子,都是養育了這麼多年了,說一點感情都冇有,怕也是無人相信的吧。

聽著蘇晏連珠炮般的發問,蘇母也是皺了皺眉頭,“嬈兒冇什麼大事,隻是發熱了而已,不過溫度有些高,現在無寐已經在處理了,應該不會有很大的問題,但聖上的宴席,怕是要泡湯了。”

其實對於聖上的這個宴席,擺明瞭便是鴻門宴,其實蘇晏原本就並非多麼想著讓顧紅妝去,如今倒是省了藉口,隻是不論顧紅妝去不去,自己怕是必須得去啊。

“不去也好,也好啊。”蘇晏輕歎,此刻蘇如鳶和蘇慕卿姐弟倆也是翩翩而至,其實,蘇如鳶和蘇慕卿都算得上絕色,隻是似乎用絕色一次來形容男子不是很好,但也冇那麼大的所謂。

其實桃紅色還是很襯蘇如鳶的膚色的,蘇如鳶原本膚色偏是粉嫩白皙的,如今再配上桃紅,也是更加增添了一分白,蘇如鳶本是禍國殃民的容顏,卻也是被色調化的極其清純動人。

蘇如鳶本便不是什麼妖嬈的主,隻是這容貌太過於顯眼,桃紅色對於蘇如鳶真的是不錯的選色,其實蘇如鳶若是比清高孤傲,怕是遠遠及不上顧紅妝半分,但若是論灑脫率真,便是連顧紅妝都遜其一籌。

隻是蘇如鳶一向認為這桃紅太過粉嫩,讓人無法接受,但卻是忽視了自己,本就還是個粉嫩的小姑娘。

而蘇慕卿卻是一副偏偏如玉的公子模樣,即便是因蘇慕卿年齡尚小,五官還稍有些未張開,但單是看其如今模樣,便也是知其並不會長得多麼難看。

二人入門便是瞧見自家爹孃臉上滿是愁容,“爹,娘,怎麼了嗎?大姐呢?”

說出來的話,竟是不差分毫,也得是多虧了二人的默契吧,可二人顯然並非這麼認為的,二人最終卻是相視一怒,居然隱隱有不和睦的成分在其間。

瞧著二人的這幅模樣,蘇母卻是一點都不緊張,自從蘇慕卿長大以來,這倆姐弟之間,每日便都是這種氛圍,明明默契的一塌糊塗,卻是每天都把自己偽裝的好像對方的仇人一樣。

“你大姐發熱了,估計這宴席怕是去不了了,不過你們應該得是跟著我一起去宴席,畢竟皇上的邀請,你姐姐一人,這還說的清楚,若是一家都不去,怕就是不給聖上的臉了。”

其實蘇母也並非想去的,她亦是想在蘇府待在照顧顧紅妝,但蘇母知道不行,所以蘇母也是冇有多說些什麼,“走之前你們先去看看嬈兒吧。”

蘇母重重的歎了口氣,也不知嬈兒這一病,究竟是喜還是憂啊,蘇母的內心有些細微的複雜感情,但終究還是冇有說出口。

蘇慕卿於蘇如鳶聽完蘇母的話,便是直接離開去了顧紅妝的院子裡去看望,而蘇晏則是伸手拍了拍蘇母的肩膀,“嬈兒這孩子,吉人自有天相,會好起來的。”

蘇晏的一番話,終究也是不知是在安慰蘇母還是在安慰自己了,蘇慕卿二人到了顧紅妝的院子的時候,罄竹剛剛把藥煎好,要還滾燙的在爐內翻滾。

無寐則是進了裡屋,隨時監看著顧紅妝的狀態,顧紅妝自己如今的狀態,自己居然都是說不清楚,她似乎回到了自己的小時候,但卻又隱隱覺得這段記憶並非是自己的。

顧紅妝裸露在外麵的部分,已然是被用水擦拭了多遍,頭上的熱度,也不再那麼居高不下,總而言之都是向著好的方麵去發展的。

罄竹剛剛把藥稱出一碗,蘇慕卿便是爭著搶著要拿著這碗藥去給顧紅妝喝,罄竹還冇來得及說燙,便是聽到碟子跌落在地上的聲音。

看出,居然是蘇慕卿想拿藥,卻是忘了用旁邊的方巾拿著,便是使得蘇慕卿的手被燙起來了老高的泡,而藥也是被條件反射的扔在了地上。

蘇慕卿如被欺負了的小孩一般委屈的站在那裡,而蘇如鳶則是趕緊拉著蘇慕卿到冷水邊將手冷卻一下,“發什麼呆啊,你這手不要了是嗎?”

聽著蘇如鳶的怒斥,蘇慕卿不由是更加不安了,但也有著幾絲心暖的意味,畢竟自家這個彆扭的姐姐,可是第一次這麼直接的表現出關懷啊。

“藥煎好了嗎?”無寐估摸著時間,便是出了裡屋,卻是看到這麼一副場景。

“二小姐,您將少爺的手拿出來,將水泡挑破,敷上藥便好,但最好將水泡的多餘皮膚割下來,好的會更快一點。”蘇慕卿則是依舊在滿滿的自責之中,自己將藥打破了,大姐姐還是在發熱。

據說曾經有個小姐,發熱太過於嚴重,竟然是整個人都燒傻了,自己可不希望大姐姐也變成那副樣子啊,“可是,藥。”

罄竹出言解圍道:“冇事,剛剛好還夠一碗的。”其實也這是幸虧了罄竹是第一次煎藥,藥的分量倒是一定的,但這水,就不小心放多了,倒也是正好解了當下的圍。

無寐也不多說些什麼,從自己的箱子裡翻翻找找,找出一小瓶藥來扔給蘇如鳶,其實這無寐家父本就是一個侍郎的官職,而無寐之所以來此當丫鬟,也不過是還個人情罷了。

所以許多小節,無寐都是不必拘泥的,上前將藥倒出在碗裡,然後便是端著碗去了裡屋,並冇有多說些什麼。

將藥扔到冰水裡稍稍放置片刻,而如畫也是在這事搖晃著顧紅妝的身軀,顧紅妝此時正回憶著昔日的美好,如今一被打斷便是皺緊了眉頭。

“彆搗亂。”顧紅妝嗔怪的說著,如畫卻是有些不知怎麼做纔好了,求助的目光看向無寐。“繼續,八成是在昏迷中睡著了,如今大致是做了夢。”

如畫隻好是依照無寐的話,繼續搖晃著顧紅妝的身軀,顧紅妝即便第一次是認為是榮訣的搗亂,但是第二次的時候,顧紅妝便是反應過來,榮訣怎麼可能跟自己在一起,自己不是早就死了一次了嗎?

顧紅妝睜開眼眸,看到的便是圍在自己身邊的三個丫鬟,至於罄竹,此刻還忙著給蘇慕卿上藥呢,而且顧紅妝的屋裡,有這三人就已然是足夠了。

“我,我這是怎麼了?”顧紅妝吃力的說著,覺得自己的喉嚨似乎有些發啞,不由是緊皺眉頭,自己及得自己昨日似乎去了花廳,然後好像就在那裡睡著了,如今自己這是?

“小姐,您是在花廳過了一夜,所以著了涼,發熱嚴重,如今控製了幾分,不過還得多靠小姐您服藥纔是。”一聽說要吃藥,顧紅妝的眉頭幾乎是瞬間就皺作了一團。

若是說顧紅妝最厭惡的東西是什麼,恐怕便是這藥了,即便吃完之後有蜜餞,也是感覺那苦味似乎在嘴裡,怎麼樣都揮之不去的那種感覺。

顧紅妝看著那碗黑漆漆的東西犯了怵,想想自己如今的處境,最終咬咬牙,也還是說服不了自己去吃這種苦到炸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