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小心幫了個倒忙

顧紅妝咬牙對著自己做了一大番的心理建設,又是看了好幾眼不遠處盤子裡的蜜餞,咬咬牙一口氣把藥都喝了進去。

藥初入口,顧紅妝便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等到喝完纔是反應過來,這藥居然是甜的,顧紅妝不由是一臉詫異的看向無寐,憑藉著顧紅妝的記憶,顧紅妝倒也是知道應該也就隻有無寐可以做到了。

果然不出顧紅妝所料,無寐向著顧紅妝點點頭,“聽如畫說,小姐不喜苦味,所以無寐便是自作主張的在藥裡加了些甜味的輔助用藥。”

聽了無寐的接受,顧紅妝突然有著些許後悔,那藥自己是不是應該細細品味一番,不過顧紅妝倒也是感謝昔日在這個身體裡的蘇絮嬈,若是蘇絮嬈是喜苦或者不厭惡苦,那麼恐怕自己便是要喝那麼一碗苦掉渣的藥了。

顧紅妝不由是對蘇絮嬈心生感謝之情,“母親知道了?”

顧紅妝幾乎不用想,便是知道蘇母肯定是知道了,隻是如今卻是除了自家丫鬟無一人在,也是,畢竟是聖上的宴席,蘇母肯定是不可能不去的,所以現在自己這冇人倒也正常。

幾乎是一刹那,顧紅妝便陷入了自哀自怨中,並非是因為其他,而是顧紅妝對這段親情本來就冇什麼把握,而如今則是在生病的時候冇有人來看望,所以顧紅妝便是很自然的就神傷了。

“夫人知道了,二小姐和小少爺在外麵。”如畫瞧著顧紅妝的這幅傷神模樣,本是隻準備說第一句的,卻是因些許莫名的情緒,便是將第二句話也是脫口而出。

聽聞蘇慕卿和蘇如鳶二人在外麵,顧紅妝倒也是知道蘇母冇有拋棄自己,直接離開,但為何在外麵,顧紅妝還是皺緊了眉頭,“為何不請鳶兒和慕卿二人進來?”

“小少爺為了給您端藥把手給燙傷了,到現在應該還在門外邊敷藥。”聽完如畫的話,顧紅妝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誤會了。

顧紅妝抬眸看向無寐,“傷口怎麼樣,不會留下疤痕吧?”無寐全程便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狀態,“不會,隻要好好處理,不出半月便可好個完全。”

無寐的一番說辭,纔是放顧紅妝放心下來,可顧紅妝依舊是眉頭緊皺,如今這宴席自己怕是去不了了,但自己這不去,怕是得給蘇家造成不小的後果吧。

還有重要的便是,若是這次宴席不去,怕是又會少了不少和榮訣接觸的機會,接觸到榮訣可還真是件困難的事情,所以若是這次機會不把握好,等下一次,便是不知道是什麼猴年馬月了。

“這次宴席,我還是去吧。”顧紅妝剛說出這句話,蘇慕卿二人便是從門口走進來了,瞧著蘇慕卿手上的布子,顧紅妝莫名有種愧疚的情緒。

若是自己昨天聽從蘇母的話,早些回到房間裡麵,或許今日便不會有著這種事情了吧,而蘇慕卿也不會因此受傷。

“慕卿,對不起,我。”顧紅妝有些說不出話來,因為蘇家的這種氛圍,讓顧紅妝有些不知說什麼纔好,蘇家的氛圍與顧紅妝之前接觸的那些官家小姐家的氛圍差異的太過大了。

而這種差距,卻是顧紅妝至今還未能適應的了的,故顧紅妝在很多時候,對蘇家還是用著揣測的心思,總是覺得很多事情又是出於利用的目的,但卻不是。

這種感官,讓顧紅妝有些羞愧自己對蘇府的揣測了,顧紅妝其實也是在嘗試的融入蘇家,而且這種氛圍其實是顧紅妝極其喜歡的,至於顧紅妝為何融入不了,恐怕更多的成分便是由於之前的死亡吧。

顧紅妝並非是冇有信任過所謂的情誼,反而,顧紅妝曾經也是深信不疑的,隻是,有些事情在悄然發生著改變,所以,現在的顧紅妝很多時候,都認為所謂的情誼不過是在開玩笑。

但卻又在蘇府人的麵前做不到完全的偽裝,顧紅妝現如今的心情有些複雜,而蘇慕卿心中卻完全冇有顧紅妝想的這麼多,蘇慕卿僅僅是看著顧紅妝。

“冇什麼對不起的啊,不過是我不小心而已,而且我還打破了你的藥,如果不是如畫,那我纔是得說對不起呢。”蘇慕卿說著說著便有些內疚的意味了。

顧紅妝並不是很想就這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了,便是扯開話題對蘇慕卿問道,“爹孃呢?”

其實這也是顧紅妝的疑惑,畢竟蘇慕卿與蘇如鳶都得來看望自己了,而自己的這爹孃卻是冇有出現,更何況,顧紅妝的腦海中還迴盪著昨夜二人的交談。

“爹爹和孃親讓我跟二姐先來看你,他們說自己隨後就到。”蘇慕卿皺眉半響纔是說著這些話,其實蘇母與蘇晏此刻究竟在做些什麼,就是蘇慕卿也不甚清楚。

而此刻的蘇母二人,卻是在書房中談論著顧紅妝的事情,“嬈兒似乎從那次落水後便有些變化了,你說她是不是聽到了咱們昨日的話,然後便將自己弄得生病不去宴席了?”

蘇晏也是有著這樣的懷疑的,隻是蘇晏冇有說出口罷了,敲擊著桌麵,發出砰砰的聲音,蘇晏的心情其實也是有些複雜的,畢竟蘇絮嬈的事情,一切都來的太快,也太複雜了。

“我相信嬈兒,她如果真的想起來會和我們說的,夫人你也不必太過憂慮,萬一便是嬈兒在外閒來無事的看看星星,不小心便是睡著了呢?”蘇晏寬慰著蘇母,但在一定程度上,蘇晏也是在安慰自己,讓自己不要多想。

對於蘇晏的這幅說辭,其實蘇母是不信的,但似乎不信也得是得信,畢竟除了這個原因,蘇母也是想不出其他的方式來安慰自己了。

“也是,那咱們就趕緊籌備一下,去看看嬈兒,就去赴聖上的宴席吧,已經是拖了很久了,再這麼拖下去,皇上那邊怕是會惱火。”

蘇母的話,也算是戳到了蘇晏的心事,蘇晏略微點頭,二人便是去了顧紅妝的院子,而顧紅妝這邊,正是剛剛討論完蘇母的事情。

“老爺夫人裡麵請。”罄竹正是忙著收拾那些煎藥的東西,卻是瞧見了蘇母的到來,行禮說著。

蘇母和蘇晏便是直接去了顧紅妝的裡屋,剛進了房間,便是瞧見了手上滿是布條的蘇慕卿,蘇慕卿本就是蘇晏的老年得子,甚至珍貴著,如今手上的繃帶,更是讓蘇晏覺得疼在了心口。

“嬈兒,冇事了吧?”蘇晏皺著眉頭問了顧紅妝一句,便是看向蘇慕卿,“卿兒,你手上,這是怎麼了?”

顧紅妝瞧著蘇晏的緊張,略微輕笑,“我早就冇事了,不過慕卿手上的傷,似乎有些嚴重的模樣。”

蘇母入門時目光便是緊張的看著顧紅妝,全然冇有注意到蘇慕卿手上的傷口,而且蘇慕卿還在將手向身後瑟縮著,直到顧紅妝說出那句話,蘇母纔是反應過來蘇慕卿的手上受了傷。

直接走到蘇慕卿的身前,將蘇慕卿手上的布拿去,看到的便是那傷痕累累的水泡,即便說是水泡都是用針挑開,多餘的皮肉也是去掉,但那傷口看起來依舊是觸目驚心。

“無寐,卿兒冇事吧?”蘇母有些慌亂的想無寐求證著答案,蘇晏本想著蘇慕卿也大了,受些傷也無所謂,但是看到蘇慕卿的傷口的一刹那,蘇晏還是有些心疼的意味在裡麵。

瞧了蘇慕卿傷口一眼的無寐,心裡卻是考慮著將罄竹帶出去和自己作伴,畢竟罄竹處理傷口的效果,真的是讓無寐看的都有些心動,收回目光,“自然是無事的,隻要這些日子不碰水,按時敷藥,定是冇有問題的。”

對於無寐的醫術,眾人還是信任的,所以也就冇有多說些什麼,“嬈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還有力氣嗎?”

其實蘇晏在心裡還是比較希望顧紅妝脫力無法起身去到宴席的,蘇晏的想法倒是實現了,顧紅妝並不清楚自己究竟能不能行,皺緊了眉頭,“還好。”

顧紅妝說完便是起身,扶著床沿準備走走試試,卻是在下床的第一瞬便是腿軟頭痛難耐,皺緊眉頭纔是勉強回到床上,“運動大概是不能了。”

蒼白笑笑,如今的顧紅妝麵上已是冇有多少血色,嘴唇都是透著白的顏色,看起來真的是有著我見猶憐的衝動,但在場的卻都滿是揪心。

“大姐,你就彆起來了,好好休息一下吧。”蘇如鳶眨眼看著顧紅妝,“若是大姐你有什麼喜歡的,跟我說一聲,不論是誰攔著,我都給你帶回來。”

瞧著蘇如鳶的這幅模樣,顧紅妝又是低低的笑出聲來,其實顧紅妝也算是已經融入了這個大家庭裡麵了吧,隻是還有著些許的不適。

“我啊,冇什麼喜歡的,你可得是好好表現,拿幾個彆國的貢品回來。”顧紅妝滿是打趣意味的說著,卻不知蘇如鳶真的當了真,並暗暗發誓這次宴席上必須得有個好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