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鴻門宴前兆 二

榮訣輕敲著桌麵,腦海中滿是顧紅妝的麵容,一見傾城絕代,即便是男子的裝束,卻依舊掩蓋不了傲人的美豔,再到後來,即便是知道她一跳驚慌,卻再也見不到那般模樣的她。

紅顏枯骨,大致如此,而每次去尋找她生前的模樣事,卻總會遇到那個蘇家的嫡長女,蘇絮嬈,其實那個蘇家小姐,也是很有意思的吧。

眉毛八分相似,自己之前居然冇有發現過,也許是因自己與顧紅妝的交往本就冇有多麼熱切,算得上一見鐘情,而與蘇絮嬈的關係,更是幾乎無關,所以自己猜冇有發現的吧。

那日,她尋上自己,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是顧紅妝的摯友,顧紅妝的摯友嗎?自己似乎還真的是不清楚啊,但是哪字跡,卻無疑是深深的印在心頭的。

不知何時,自己似乎對這個蘇家大小姐,也有了幾分的興趣,蘇家是開國功臣,若是按照說法,其實娶了蘇絮嬈也無傷大雅吧,甚至會給自己多不少的助力。

可是那顆心,似乎在遇到顧紅妝的那一刻,便是交付給她了,即便是眉眼相似,可卻終究不是她,冇有她的難辦肆意灑脫,果然擁有的時候,不放在心上,失去了的那一刻卻是痛徹心扉啊。

榮訣嘲諷笑笑,不知是在笑這皇城的身不由己,還是在笑自己的懦弱不堪,榮訣從抽屜裡拿出玉佩,細細的摩挲著,似乎還能感覺到上麵殘存的絲絲體溫。

但榮訣卻是知道,這是自己的體溫,而非顧紅妝的,與玉佩並排放著的,是母親給自己的玉鐲,送予自己心愛的人啊,那個自己確定要度過一生的人,可這個人自己現在的確是找到了,卻挽回不了了。

“阿福,去泡杯茶來。”

隻能把這種感情寄予茶上了吧,顧紅妝是個愛茶的人,也是個愛琴的人,而榮訣好巧不巧,手上便是有著顧紅妝的茶,顧紅妝的琴。

隻是這茶,不論是誰,亦或是運用如何的技巧來沖泡,終究是無法媲美顧紅妝的手法的,這琴,即便是同樣的曲子,同樣的琴,卻是冇有了那番韻味。

榮訣伸手撥弄著琴絃,心裡略微有些複雜的意味,“顧紅妝,你偷走了我的心,卻又是如此輕易的離開了我,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纔好。”

阿福此時正是剛泡好茶回到屋內,便是聽到了榮訣的喃語,阿福隻能是當做什麼也冇有聽到的模樣,敲了敲門,即便阿福是陪著榮訣自小長到如今的,但終究也不過是個仆從罷了。

聽到敲門聲,榮訣纔是堪堪回神,看向聲源,便是看到了拿著茶盞的阿福,皺了皺眉頭,“進來,把茶放下就出去休息吧。”

自然是冇有任何反駁的餘地,疑惑是星星點點的想法,阿福將茶盞放下之後便是直接離開了,榮訣輕抿茶水,彆有一番滋味在其中。

但不論是如何的滋味,都非顧紅妝的味道,榮訣也不知自己怎樣做到,可以區分出是否是顧紅妝泡的茶的,明明自己也僅僅是輕嚐了一次罷了,瞅著景窯冰裂紋杯子上細細碎碎的裂痕。

若是顧紅妝還活著,那麼是不是也如這杯子一樣,即便是滿身裂痕,也不過是美的一種象征,但很顯然,顧紅妝不在了。

昔日之事,終究還是過去了,榮訣歎了口氣,“幾號了?”

問完纔是反應過來自己讓阿福先去休息了,不由是輕歎了口氣,若是冇記錯,明日大概便是那皇帝老兒的鴻門宴了吧,想想還真是嘲諷,榮季應該也會去的吧,倒是也不會少了樂子。

不過既然是皇帝老兒的宴席,怕是那個蘇家的大小姐也會去的吧,榮訣想到這裡卻是嘲諷的笑了笑,什麼時候蘇絮嬈在自己心裡也有這麼重要的地位了,都是因為顧紅妝。

那對顧紅妝生活的清楚和與顧紅妝相似的眼眸罷了,榮訣不過是在快慰著自己的心,他發現自己似乎被這個所謂的蘇絮嬈灌了藥,腦海裡滿是她的笑容。

而這笑容卻又是跟顧紅妝的笑容重疊在了一起,讓榮訣不清楚究竟自己愛的是顧紅妝還是顧紅妝的笑容,榮訣揉了揉太陽穴,暫時舒緩一下內心的不安情緒。

便是這麼繼續的照著燭光,看著手裡的大小文案,燭光搖曳,將榮訣的影子拉長。

而顧紅妝卻也是絲毫無法入眠,原因不過是因下午的睡眠過於長,所以也就是導致瞭如今的難眠,顧紅妝不由苦笑,早知如此,便不那麼嗜睡了。

如畫那四人似乎早已是被自己派遣下去睡覺了,主要原因便是顧紅妝至今也不喜有人為自己守夜,總是覺得一陣彆扭的感覺。

顧紅妝起身,披上披風,即便是正夏,夜寒風露重這句話終究是冇有錯的,其實起先顧紅妝也冇有披著披風的打算,但是當顧紅妝隨意的穿上衣服,推開門的一刹,卻是覺到有冷風便是如此的灌入。

秀眉微蹙,披上披風,從櫃子裡翻出小的燈籠,便是打著燈籠準備出去走上那麼幾圈,按照顧紅妝的話而言,大概便是,睡了一天,這人都快睡的虛了。

都說管家小姐都是有著丫鬟隨行的,可自己倒是還得自己來纔好,勾唇一笑,顧紅妝倒也冇什麼太大的感覺,畢竟不論身邊跟著誰,都還是自己一人自在。

“你說如果嬈兒知道了怎麼辦?”

“放心吧,肯定不會知道的,也認不出來的,老爺您放心吧,夜寒風露重,還是早日回房休息吧。”

“......”

顧紅妝正漫步至花園花廳處,本便是想著找個地方,便是如此安安靜靜的看會星星月亮,打發一下無聊的時光,卻是不成想聽到了這些。

咬唇放低了呼吸的頻率,終究蘇晏與蘇母都是習武出身,還是冇有躲過蘇晏二人的觀察,“誰?”

聽聞二人的聲音,顧紅妝隻能是慢慢的從草叢中挪了出來,“爹孃晚好,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睡?”

知道了是顧紅妝之後,蘇母二人顯然變得尷尬了些許,畢竟不論是好話還是壞話,背地討論卻是被此人聽到了,真的是要多尷尬便有多尷尬啊。

“你呢?”蘇母穩下了情緒,其實蘇母也並不清楚顧紅妝究竟聽到了多少,隻能說是寄希望於顧紅妝並冇有聽聞多少有用的線索吧。

其實顧紅妝倒真冇聽到多少有用的線索,當顧紅妝到的時候,二人的交談已經是接近了尾聲,僅僅殘留了幾句尋常的問候話語,或許會讓顧紅妝感到疑惑,但卻是無法讓顧紅妝知道實情。

“下午睡多了,如今倒是了無睡意,所以嬈兒便是想出來看看風景,解解悶。倒是娘,你跟爹來這是乾什麼的?”顧紅妝隨意的迎合著,但顧紅妝的詢問卻是讓蘇母有些難為情的意思了。

“還不是你爹,顯得冇事乾,非要拉我出來談談心,看看月亮,不過今日的月亮倒是很圓。”聽聞蘇母的話,顧紅妝抬頭望瞭望天空,也得虧是這月亮給了蘇母臉麵,不然若是不願露麵,那怕纔是尷尬至極。

瞧著蘇母的這幅模樣,顧紅妝也是不再追問,最終單單回給蘇母一抹笑意,蘇母也是不再說些什麼,拉著蘇晏便是離開了這裡。

“記得彆在外麵待到太晚,彆著涼,多照顧照顧自己。”蘇母的話語倒也真的算得上滿是關懷了,故顧紅妝也冇有反駁些什麼,回以淡笑。

而蘇母二人離開之後,整片花廳便都算作了顧紅妝的天下,而顧紅妝的腦海裡,迴盪的卻滿是蘇晏蘇母二人的對話,什麼知道,什麼認出,這蘇絮嬈的身上究竟是有些什麼秘密?

顧紅妝陷入了深思,但不論如何,顧紅妝卻亦是在心裡暗暗發誓,“既然是我霸占了你的身體,那麼你以後的日子,便是由我來替你活。”

也幸得這花廳一般便是冇有幾人到訪,而這深夜的時候,便更是冇有人了,所以顧紅妝倒是一旦都不擔憂自己的話會被有心人聽了去。

天上的星星似乎一直便是冇有絲毫的變化的,可卻久久都是物是人非的模樣,讓顧紅妝說不上話來,顧紅妝其實還是希望自己仍是之前那個自己,近乎癡傻的相信著,愛戀著榮訣。

可顧紅妝卻是知道,自己不是了,不再是那個顧紅妝,而是現在的蘇絮嬈,顧紅妝竟然就是這麼在花廳裡看著星空,想著未來的睡著了。

次日大宴,如畫四人尋顧紅妝的時候,卻是怎麼都尋不到,隻好去找了蘇母,蘇母聽聞顧紅妝不見了也是有些疑惑,下一刻便是想起在花廳的遇見。

“去花廳找。”蘇母說出這句話後便也是不再遲疑,和如畫四人一起去尋顧紅妝,而找到顧紅妝的時候,顧紅妝還正冇心冇肺的躺在花廳的呼呼大睡。

蘇母看著如此的顧紅妝,也隻能是無奈一笑,說也不是,不說卻更不是,最終蹲下身子,輕輕碰了碰顧紅妝,“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