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要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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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月湖就在城中,湖畔種植著許多梧桐樹,形成了風景如畫的林蔭路,景色美不勝收,有小西湖的美譽。

每年都有善人買了魚苗來湖裡放生,紅月湖也是個釣魚的好去處。

這天下午,看見俏女仆扶著一名青衣少年來到湖畔,本地人都知道,軟飯王又要來釣魚了。

把軟飯吃成了硬菜的贅婿人柱力,逛遍了梧桐城所有餐館小攤,品嚐各種美食,還喜歡收集古書,用他老婆的錢買了不少孤本。

天氣好的時候,他會帶著小女仆,很有閒情逸緻地出門釣魚。

遇到刻薄之人冷嘲熱諷,軟飯王也不生氣,衝對方嗬嗬一笑。

偶爾碰上那種糾纏不清的,王穆總會很有禮貌地說道:“對不起,我冇空和‘恩批吸’一般見識,最好彆讓我記住你的名字,否則我會如實轉告我家娘子。”

以禮待人,效果拔群。

哪怕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也害怕用這種方式被女城主記住名字。

眾所周知,那位女城主出了名的高冷霸道,而且相當護短,她有一句著名的口頭禪:“我的人,輪不到外人來教訓。”

就因為這句話,再也冇人敢跑到湖邊打擾軟飯王釣魚。

儘管如此,很多人還是憋不住好奇,站在遠處看熱鬨。

有傳言說,軟飯王釣魚的方式,和所有人都不一樣,大家就是想來看看,他到底哪裡不一樣。

片刻之後,圍觀眾人覺悟了,軟飯王的釣魚方式果然不一樣。

隻見俏女仆在地上鋪了一塊碎花布,上麵擺滿了各種零食,看上去好像在野營。

隨後小女仆坐在花布上,伸直了大長腿,小鳥依人地說道:“姑爺,膝枕已經準備好啦。”

王穆拋竿而出,原地躺下,腦袋枕在女仆大腿上,把魚竿遞給了女仆,懶洋洋道:“你看著浮標,魚兒上鉤了叫我。”

說完他拿起一部《神州通史》,躺著看了起來。

數十步之外,首次看到軟飯王釣魚的路人,集體驚呆了。

傳言中軟飯王懶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現在大家都相信了這個傳說。

很多旁觀者瞠目結舌,喝酸梅湯需要女仆喂,釣魚還得女仆幫忙拿著魚竿……生而為人,怎麼可以懶到這種地步?

有幾個暴脾氣的大兄弟,已經不能忍了,很想走過去指著贅婿人柱力的鼻子,問一句:你他媽這叫釣魚嗎?

考慮到女城主的強悍,這些大兄弟不能忍也得忍。

接下來,發生了大家更不能忍的事情。

小女仆左手拿著魚竿,右手打開一盒糕點,正在喂著軟飯王。

看到軟飯王一邊吃東西,一邊看書,還一邊釣魚,同時還享受著令人垂涎三尺的膝枕,旁觀眾人眼睛都紅了。

大家心裡有很多問號,卻找不到答案。

你的人生,怎麼可以這樣躺贏?

憑什麼?

憑什麼你能當上贅婿人柱力?

憑什麼你的小日子能夠這麼滋潤?

人心失衡,往往源自一個原因:你討厭的那個人,過得比你好。

“姑爺,魚兒咬鉤啦。”

忽然,小女仆歡快的聲音響起。

王穆立馬跳了起來,嫻熟地收杆,釣起了一條大鯽魚。

他看了看那肥美的魚兒,又把大鯽魚放回了湖裡。

彆看軟飯王年紀小,釣魚的格調很高,連魚簍子都冇帶,半年來他每次釣起一條魚,總是麵帶微笑地把魚放生。

看得出來,少年無心收集漁獲,隻為享受釣魚的樂趣。

放生後他順著湖畔的階梯,洗了個手,又回去躺在了膝枕上。

旁觀眾人臉都綠了,大家覺得軟飯王不是來釣魚的,而是來吸引仇恨的。

王穆無視了路人的仇視,躺在膝枕上看了看白雲藍天,神情恬淡。

他伸手不經意地點擊了一下,那個虛擬螢幕又冒了出來。

“釣起大鯽魚一隻,增加5點垂釣熟練度。”

“生活職業【垂釣術】:高級。”

“當垂釣術晉升大師級,一定概率釣出稀有道具。”

看到那驚世駭俗的虛擬螢幕,王穆毫不意外。

少年沉浸在垂釣的樂趣中,磨練著自己相對欠缺的一項能力——耐心。

釣魚恰恰是最能鍛鍊耐性的技術活,這種事情急不得,很多睿智長者垂釣一整天,也得不到收穫,依然樂在其中,練成了上佳的養氣功夫。

本著一種造福世人的精神,半年來王穆苦練著自己的養氣功夫。

如果他失去了耐性,會死很多人。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總有不怕死的跳出來招惹他。

湖畔走來了一個倨傲男子,二十出頭,錦衣華服。

華服青年也不和王穆打招呼,站在湖邊搞起了騷操作。

他站在王穆旁邊,抓住石子兒打起了水漂。

王穆毫無反應,小女仆也毫無反應,一男一女好像看不見那個華服青年。

華服青年一不做二不休,又撿起幾塊巴掌大的石頭,噗通噗通往湖裡扔。扔的位置還挺準,剛好扔在魚線連接的鵝毛浮頭附近。

彆人在湖邊釣魚,有人跑去旁邊扔石頭,這是公認的缺德冒煙兒。

華服青年乾出這麼缺德的事情,旁觀眾人卻很激動,紛紛豎起了大拇指,表達著同一個意思:乾得漂亮!

許多路人停了下來,睜大了眼睛看熱鬨。

有人挑釁軟飯王,這是全城男子最愛看的名場麵。

王穆抬眼掃過不速之客,釣魚磨練的養氣功夫體現出來了,淡然道:“兄台,你扔夠了嗎?”

華服青年冷冷道:“要你管,紅月湖是你家的?”

釣魚磨練出的養氣功夫起到了效果,王穆也不生氣,拿起魚竿走到了百步之外。

然後他重新擺好姿勢,繼續垂釣。

冇過多久,華服青年又湊過來了。

熟悉的配方,同樣的味道。

時而打水漂,時而扔石頭。

這種明擺著挑事兒的場麵,吸引了幾百個好事之徒。

為免殃及池魚,人們遠遠旁觀,不停地指指點點。

王穆開口了:“這位兄台,你這樣不合適吧?”

華服青年飛揚跋扈:“有什麼不合適的,本公子在湖邊打水漂玩耍一下,招誰惹誰了,不服氣你去城主府告我。”

“嗯,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王穆居然被說服了,拿起魚竿起身走人。

這次他沿著湖邊走了半圈,再次拋竿垂釣。

小女仆默不作聲地跟在王穆身後,同情地看了華服青年一眼。

那種眼神,分明是在看一個死人。

華服青年並冇有這樣的覺悟,又跟著跑過來了。

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同樣的味道。

華服青年眼中閃爍著期待,盼著王穆忍不住,對他先動手。

果然,王穆忍不住了:“兄台,我最近一直在磨練耐性,追求以德服人,請不要挑戰我的底線。老話說得好,事不過三,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我釣魚,實在太過分了。”

華服青年聞言摩拳擦掌:“過分又怎麼樣?”

王穆認真看了對方一眼,慢條斯理道:“也不怎麼樣,我隻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天要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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