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樂端起水晶茶碗，碗蓋撥了又撥，碗陷便吹了有吹，就是不下嘴，彷彿不這麼鄭重其事，影響老頭成仙。

蔣顏熙看不下去了：“祖父這裡全是好茶，祖父不教教溪兒如何品茶嗎？”

“教！教！”薑樂都冇注意蔣顏熙在說些什麼，滿心思索著過幾天把那幾個老東西叫來喝茶，好好顯擺一番，隨即問蔣顏熙：“這水晶茶壺你多少入手的啊？東西雖好，可也彆被人宰了去！”

“一千八百倆！”自己反正是八十塊在某寶買的，管他翻多少翻呢，反正不能讓老頭覺得拿便宜東西糊弄他。蔣顏熙嘟起嘴撒嬌道：“祖父！我連著三天上門去跟那掌櫃的磨，那掌櫃的楞是一個子兒都不鬆口。冇法，為了祖父能高興，我就買了。祖父，我是不是買貴了呀！”

薑樂摸了摸鬍子：“一千八百兩，價格倒也公道！”

蔣顏熙差點把嘴裡的茶水噴老頭一臉，幸好提前用極大的定力忍著。二十兩夠一戶四五口之家生活一年，一千八百兩叫價格公道？看來這老頭是真冇吃過生活的苦呢。

蔣顏熙趁著老頭心裡高興，繼續拍馬屁：“祖父是見多識廣之人。祖父喜歡，那孫女的心意也就值了。”她把帶來的另一個托盤綢布揭開，這是一個酒壺，不好意思的道：“這不，孫女自己釀了一些酒，就想讓祖父幫著把把關。這是孫女今天送給祖父的第二件禮物。”

薑樂睨了她一眼：“你能釀出什麼好酒啊！”

蔣顏熙立馬撒嬌起來：“正是因為我年紀輕，見識少，不懂優劣。祖父這些年所品瓊漿玉液不在少數，所以孫女就帶來了請祖父給指出些不足之處，孫女回去立馬想法子改進！”

薑樂有些嫌棄那酒壺裡裝的酒，連帶著有些嫌棄這酒壺了！想著這丫頭給了這麼好一套茶具，那就喝一小口吧，應該也喝不死人。

蔣顏熙被薑樂一副拿人手短，下定決心捨得一身剮的表情逗樂了，拿出一隻小腳杯來給薑樂倒了一杯。

薑樂很滿意蔣顏熙這個動作。幸好這丫頭也是個不為難人的，如果她拿出普通的酒碗，那到時候不好喝，我是咽呢還是咽呢。

薑樂端起小腳杯一飲而儘，蔣顏熙都來不及阻止提醒他一下。心中有些佩服，這老頭還是有些武將世家的豪邁基因在身上的。

薑樂一口酒一飲而儘。過了一小會兒才反應過來，這酒初時入口帶有淡淡的桂花香，口感微甘。嚥下後才發現此酒入吼之後淩冽，火辣的口感。忍不住對蔣顏熙道：“溪兒，再給老夫斟一杯！”

蔣顏熙心想，自己閒來無事蒸餾提純的桂花釀，彆把老頭給整醉了！手上恭敬的給老頭再倒了一杯。

這一次薑樂入口之後，滿滿細品一番才下嚥，忍不住讚道：“好酒！”

薑樂明顯不相信如此好酒會是蔣顏熙一個閨閣小姐釀造的，便問道：“溪兒說這酒是你所釀？”

蔣顏熙撓撓頭，說道：“嚴格意義上不算我所釀吧。這就隻是我把買的桂花釀給提純了一下！”

“什麼提純？”薑樂聽不懂蔣顏熙的用詞。

蔣顏熙解釋道：“就是加工，我就是再加工了一下！”

薑樂像是明白了一般：“也就是說原本的桂花釀就不錯，溪兒你再搗鼓一番，能成如今佳釀也就說得過去了！”說著，薑樂突然想起了什麼，繼續道：“過幾日，老夫有幾個老友小聚，溪兒你把你這加了工的桂花釀再送兩壺過來！”

蔣顏熙用十成的功力憋回去了瞪大的雙眼，乖巧的回答著：“好的祖父！”心裡可不這麼想，這是既要拉踩你又要白嫖的意思嗎？果然這侯府裡論不要臉，您老爺子是祖宗。

眼看這老頭的毛被自己順得差不多了，外麵該遭的罪也有一段時間了。蔣顏熙把話題繞回了今天過來的正事上麵，裝著可憐兮兮的問道：“祖父今日把孫女叫過來，是準備怎麼嚴厲教育孫女呢？”

薑樂經過提醒，一愣神，今天是為什麼事來著？打了幾遍腹稿的話，看著這茶壺，這酒也都說不出來了，隻能說著：“你這孩子，怎麼剛回來就打了你三妹妹？”

“回來多久能打？”蔣顏熙繞著薑樂的話說。

薑樂臉一拉起來，還真有那麼幾分氣勢：“什麼時候都不能打！姐妹之間不論，女子怎麼能用拳頭解決事？”

“祖父，這可是你說的！”蔣顏熙抓住薑樂話裡的漏洞，拉著薑樂的袖子撒嬌道：“祖父明鑒，我真冇打！我就踢了一腳！”蔣顏熙豎起一根手指頭，那模樣好不可憐。

“踢一腳那就不是打了嗎？踢也不行啊！”薑樂有些無語蔣顏熙的邏輯。

“祖父！”蔣顏熙繼續拉著薑樂的袖口撒嬌：“那一腳真不是有意的。祖父不是說嗎？姐妹之間不能用拳頭，打架解決事情嗎？當時三妹妹挑釁我，我冇有搭理她。她就惱了，衝過來要打小八撒氣！祖父你是知道的，我父親上過戰場，我肯定也不能差了去啊，當時就是條件反射，踢了那麼一腳！”

薑樂聽著蔣顏熙的解釋，好像也說得過去，有時習武之人下意識反應哪考慮那麼多。說話語氣都變得冇那麼聲色俱厲，反而有些苦口婆心起來：“你下次注意點，有幾個女子受得起你那一腳。”其實薑樂心裡想的是，男子也冇幾個受得住，幸好我是你祖父，“那你剛纔，又卸了你三妹妹的手腕！”

蔣顏熙嘟著嘴，繼續撒嬌賣萌裝可憐：“祖父，你說三妹妹先頭吃了那麼大的虧，怎麼就不長記性呢，說話依舊陰陽怪氣的，而且她那雙手也是不受腦子控製的。先頭打小八撒氣也是一言不合就掄巴掌。剛纔還張口就陰陽怪氣說我送您的一套水晶茶具是破爛玩意兒。三妹妹看看沒關係，我怕她冇個輕重，弄壞了，我還怎麼送給祖父！所以我就順便幫她長長記性嘍！”

薑樂一聽也是這個道理，薑芮蓮萬一弄壞了其中一件，不成套，自己還怎麼在老友麵前炫耀。也是歎其不成器，手怎麼這麼賤。“小八是誰？她被打你怎麼那麼在意？”薑樂問道。

蔣顏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了個去，這老頭絕了：“祖父，小八是您的八孫女啊！我父親的庶女，我的庶妹，薑芮清啊！”說著也替薑芮清賣賣慘，“祖父你不知道，阿爹阿孃和我還冇回府的時候，小八和她姨娘過得可慘了，小八和朱姨娘寅時就得起床乾活，小八才十三歲啊，她一個人要洗大姐，三妹妹，四妹妹他們三個人的衣服，有時還包括他們丫鬟婆子的衣服。就外麵三妹妹那奶嬤嬤和丫鬟，被我收拾可一點都不冤，一個下人也敢讓一個正經侯府小姐洗……”

蔣顏熙小嘴叭叭個不停，卻被薑樂意外的話打斷：“你父親何時納了妾？”

薑樂這話徹底把蔣顏熙給整不會了，呆呆的對薑樂說道：“祖父，小八都十三歲了。我父親納朱姨娘已經十四年了！朱姨娘還是您心愛的繼室，現任侯夫人的親侄女呢，你不知道嗎？”說完蔣顏熙撇撇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