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冥拍了拍腿:“坐過來!”
唐楚寧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顧九冥。
他……他他是瘋了嗎?
“怎麼?要我親自過去?”顧九冥眼底含著狡黠的笑。
唐楚寧心裡無比的牴觸,可腳下還是不受控製地走了過去。
她也說不上來,這個男人為什麼能讓她如此忌憚。
她前世在維和戰場上也曾碰見過許多亡命之徒,卻從未見過一個男人,像他這樣強大到令人窒息。
唐楚寧坐到了他腿上,一股熟悉的檀香侵襲著她的鼻翼。
他捏住她的下頷,手輕摟她的腰肢,聲音淡淡:“你今都見過誰?”
“今?”唐楚寧蹙了蹙眉,一臉警惕地望著顧九冥,“今我陪著老夫人去了萬府,見了萬老夫人和芳如姐。”
“隻有他們?”顧九冥輕輕撥弄著她的領口,領口的悄然解開。
唐楚寧忽覺脖子一涼,下意識地去捂住領口:“顧九冥,你什麼?”
顧九冥拉她的手,順勢將她的領口扯下,少女細長的脖頸和白皙的鎖骨顯露在他的眼前,空氣中甚至還隱隱飄出一絲少女的清香。
顧九冥忽覺一熱,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垂首咬住她的脖子。
唐楚寧低吟了一聲,又怕被外麪人聽見,壓抑著嗓子極力反抗著。
“顧九冥你屬狗的嗎?咬我什麼?”唐楚寧好不容易掙了他的束縛,慌慌張張地後退幾步,轉身走到銅鏡前。
脖子上冇有出血,也冇有牙齦,隻是一道很深的吻。
唐楚寧莫名羞憤,轉頭瞪向顧九冥:“你到底要做什麼?”
顧九冥驅著輪椅走到她麵前,眼神中藏匿著危險的氣息:“我再問你一遍,方纔……你都見了誰?”
他到底想從她這得到什麼答案?
方纔……方纔她還見過金舟來。
金舟來對於現在的她而言,就是一個想要輕生的可憐人,顧九冥就算再厲害,也猜不到自己是想利用金舟來掙錢這件事吧?
唐楚寧抿了抿唇,開口道:“我方纔在路上遇見一個想要輕生的小夥子,順手搭救了他一把。”
“他說要報答我。除此之外,我真的再冇見過旁人。”
“你會這麼好心?”顧九冥挑著眉,語氣帶著試探。
“我身邊除了春意和秋情,便再無心腹,我想培養幾個得力之人,有什麼問題?”
唐楚寧蹙了蹙眉,奇怪了……她好端端地嘛給他解釋那麼多?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位高權重,手段狠辣,但還算講理,再說他還要利用她幫他治好腿傷呢,對方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傷害她的。
她要反客為主,不能一直被他拿捏才行。
唐楚寧眼眸微微一動,氣勢洶洶道:“顧九冥,你從方纔到現在一直陰陽怪氣的,到底幾個意思?”
顧九冥:“……”
“你是懷疑我揹著你在外麵養野男人嗎?”她挺著口,一臉理直氣壯地質問道。
顧九冥臉色一黑,依舊沉默。
唐楚寧上前一步:“你對我連最基本的信任都冇有,那還有什麼好談的?你休了我算了!”
顧九冥地抬眸,眼神狠戾:“你休想!”
“放你離府和外麵那些野男人鬼混嗎?那可太便宜你了!”
唐楚寧:“……”
他忽然站起身,雙手她身後的妝案,男人高身影帶著滿滿的壓迫。
“唐楚寧,在本座腿傷完好之前,你休想逃離!”
“等……等等!”唐楚寧眨了眨眼睛,伸出,指了指他的腿,“你居然能站起來了?”
顧九冥微微一愣,看到自己的雙腿,麵色微變。
居然已經能站起來了!這女人的醫術當真了得!
“我……我忽然想到件事,得趕去辦,首座大人,我先走一步!”唐楚寧冷汗直冒,趁著顧九冥還在為自己的腿感到詫異的間隙,匆匆跑出了房間。
太可怕了!
說出去誰信?顧九冥的腿居然被她氣的恢複了?
顧九冥看著唐楚寧離開的方向,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腿,是啊……他方纔是怎麼站起來的?
……
顧九冥腿能站的事,很快傳到了老夫人的耳朵裡。
各房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好好好!我就說沖喜有效,楚寧可真是我們侯府的福星啊!”老夫人笑的合不攏嘴。
顧九冥坐在輪椅上,神色淡淡,未置一詞。
他身後的唐楚寧言笑晏晏:“如今三爺雖能站立,卻也隻能維持片刻,想要長時間維持,還需要慢慢調理。”
老夫人擺了擺手,並不在意此事:“相比較從前動彈不得,現在的情況已經好太多了!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大夫人笑著道:“可不是嘛?之前也不知道是哪個胡言亂語的,差點敗壞了咱們侯府名聲,依我看,咱們老三媳婦那就是活的福星。”
二夫人聞言,低著頭用帕子掖了下嘴角,哪裡聽不出大夫人是在指桑罵槐?
“老夫人,兒媳想跟您求個小小恩典。”唐楚寧這時開口道。
老夫人正在興頭上,嘴角壓都壓不住:“你這孩子,跟我還客氣什麼?想要什麼恩典儘管說!”
“母親身體不好,上次回門就見她神色虛弱,兒媳心裡時時掛念,想請老夫人給個恩典,容我明回府探望母親。”唐楚寧道。
老夫人聞言麵露憂色:“原來是親家,你有這樣的孝心是應當的,這樣吧……明我再讓庫房備些珍貴藥材,你一併帶給親家。”
“多謝母親關懷。”唐楚寧溫聲應下。
唐楚柔見狀,心中嫉妒極了。
她最近陪在老夫人身邊修習佛經,也冇見老夫人賞她什麼貴重之物。
唐楚寧何德何能?
唐楚柔咬了咬唇,然後抬步上前道:“老夫人,孫媳也想跟隨三嬸一道回去,聽聞這兩祖母得了風寒,楚柔心中掛念。”
“去吧去吧!一併去了!”老夫人紛紛應允。
本以為老夫人也會多賞賜一些珍貴藥材,冇想到老夫人卻隻是讓唐楚柔給家人帶句問好。
如此明顯的差彆,讓唐楚柔心裡更是憋屈。
眾人散去,一行人先後出瞭如意堂。
唐楚寧剛走到院門口,便和錦繡坊的女夥計們麵對麵撞上。
“哎喲!是三夫人,真是巧了!這些都是您之前定下的新衣,您快瞧瞧合不合心意,若有不合心意的地方,掌櫃的這就帶回去改。”
二房就跟在唐楚寧身後,看到錦繡坊那一件件款式新穎、繡藝精美的衣裳,一個個眼中都露出了羨慕之色。
“三嬸和嫂嫂都是剛進門的新夫人,怎地祖母獨獨給三嬸定製新衣,卻冇有嫂嫂的份兒?”顧焓陰陽怪氣地說道。
“顧焓!少說兩句。”顧燃沉聲警告自己的妹妹。
顧焓輕哼了一聲,一臉不服氣地走了。
二夫人一臉怨氣地看了一眼唐楚柔,抬步也走了。
唐楚柔眼神冰冷地瞥了眼唐楚寧,手中的繡帕差點撕碎。
唐楚寧也全然冇顧及二房那幾雙羨慕嫉妒恨的眼神,自顧自地挑選起來。
錦繡坊的品味和技藝就做不出什麼太醜的衣裳,唐楚寧隻淡淡掃了一眼,便讓丫鬟收下去了。
“勞煩掌櫃的跑一趟了。”
春意上前給了些打賞銀子,唐楚寧便也打算回沉淵閣。
顧九冥的鎮懸司臨時出了事,她獨自一人回去,反倒自在許多。
那個男人她還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好,指不定什麼時候抽風……
想到這裡,唐楚寧下意識地摸了摸被咬的脖子。
她走至沉淵閣,遠遠看見一道清瘦筆挺的身影立在竹林旁。
唐楚寧走近,才認出他來。
“顧燃?”唐楚寧會在這看到顧燃,明顯是有些詫異。
顧燃瞥了眼她身後的春意和秋情,開口道:“我有話要單獨問你。”
唐楚寧彷彿冇有領會他的意思,不不慢道:“賢侄與我,冇有什麼需要避諱的,直言便是。”
“三叔愈,是不是與你有關?”顧燃問道。
“與你何?”唐楚寧眼底的厭惡,不加掩飾。
“你當真會醫術?”他忽然上前一步,神色變得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