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秦檜:我是秦始皇!

趙構將嶽飛帶回宮中,然後命太醫用最好的藥物治療。

在嶽飛養傷的幾日,趙構翻了翻史書,纔算是明白現在的處境。

原來這個趙構還真是窩囊啊,自己的父親兄弟被擄走了,就連自己的母親韋氏也被擄走了,甚至還在金人的脅迫下,生了兩個孩子。

這等國仇家恨,難道不應該不共戴天嗎?

但是這趙構明知道自己的母親、妻子、女兒被敵人恣意蹂躪,耳朵卻選擇性的半聾,彷彿這樣恥辱的事情與他冇有半點關係。

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個畜生不如的人渣!

小鬍子氣的血脈噴張,七竅生煙,一把將麵前的案桌踢翻,又砸了幾個瓷器泄憤。

在小鬍子看來,這趙構為了自己的皇位,一邊把自己的腦袋塞進褲襠,一邊誅殺朝廷棟梁,奴顏婢膝、割地賠款與施暴者議和。

凡爾賽的那群議和的德國佬,與之相比,都能稱得上鐵骨錚錚、捨生取義。

還有臣子送來的奏章,大多數都是議和的,裡麵不乏吹捧金國的,說金國國力強盛、兵馬充裕,大宋不可敵也,隻能議和!

這他麼分明是投降!

小鬍子忍不住胸膛中的怒氣,這趙構的大宋毫無血性,毫無尊嚴,就是一個懦弱、一個斷了脊梁、一個冇有血性的朝代!

門外的楊沂中聽到屋內的打砸聲,不免心驚肉跳的,這官家是怎麼了?

從前聽到宋金議和的訊息,興奮的手舞足蹈。

可最近幾日……怎麼發這麼大脾氣?

好像害了瘋病一樣。

就在這時,嶽飛拄著雙柺前來拜見,經過幾日的修養,他現在勉強能下地,見到楊沂中,詢問道:“官家可在殿內?”

“嶽將軍。”楊沂中行了禮,搖頭道:“官家這幾日脾氣很大,把屋裡麵能砸的東西全砸了,嶽將軍說話可要注意點,彆惹官家生氣。”

“嗯,我知道。”

楊沂中低下頭,又賠禮道:“還請嶽將軍不要怪罪在下,之前傳召讓嶽將軍班師回朝,在下也是依令行事。”

嶽飛點頭,道:“我知道,不過今後……還請你能顧全大局,金國未滅,大宋絕對不能內亂。”

“是!”

嶽飛進了殿,看到滿地的奏章,還有那被砸碎的花瓶,而趙構坐在殿上,正一臉苦惱的揪著自己頭髮。

“拜見官家。”

“嶽將軍來了?”看到嶽飛想要行禮,趙構急忙站起身,走了幾步,趕緊扶起嶽飛,笑道:“你傷勢未好,不必行禮。”

“禮法不可廢。”

“哈哈,在我這裡,不必講什麼禮法!”

“那可不行。”嶽飛固執的搖頭。

“那好,現在我下令,嶽將軍今後進殿,可持劍履,入朝不趨。”

“官家,這怎麼能行呢?”嶽飛頓時慌了,彆說是在宋朝這樣文強武弱的朝代,就算放在漢朝,這“劍履上殿,入朝不趨”的配置,也隻有蕭何、霍光這樣權臣纔有的特權。

他嶽飛何德何能?

“嶽將軍啊,朕想聽聽你對金國的看法。”

趙構坐在嶽飛旁邊,笑吟吟的詢問道。

嶽飛緩緩道:“臣認為,金國外強中乾,矛盾重重,就算冇有宋金兩國大戰,金國百年之內必定亡國。”

趙構來了興趣,詢問道:“為何?”

“其一,金國看起來富裕,坐擁長江以北大片區域,但是官員體係龐大而腐朽,女真貴族瘋狂地侵占掠奪官田、民田,自身又不用交稅,碰到意外情況肯定會陷入財政危機。”

“鵬舉說的有道理啊!”

“其二,金國兵力雖多,但是雜亂無序,有漢人、遼國舊部、女真本族、草原諸族,這些民族難以整合,若是遇到敗仗,必然四分五裂。”

趙構更開心了,這位嶽飛還真是帥才啊,說的有理有據。

“其三,金國的女真本族較少,靠著將女真族分散駐紮各地,而中原的漢人基礎還在,隻要我軍取得勝利,就能收複失地。”

“鵬舉說得對!”趙構的眼神更明亮了,不愧是名將啊。

趙構有著強大的自信心,嶽飛都這樣說了,看來金國不足為慮,隻要能在一次戰略決戰中給予對方重創,金國會立刻土崩瓦解,再也無力迴天了。

“有鵬舉這樣的將才,是大宋之幸,是百姓之幸啊!”

江拓讚歎一聲,又道:“鵬舉,你看看這些奏章,都是討論宋金議和的,在朕看來,這些都是投降派,是要被誅九族的!”

嶽飛勸道:“官家,您不必擔憂,朝廷的官員或許認為金國勢大,所以退而求其次,才提出議和的觀點。”

“屁!”

趙構怒不可遏,大罵道:“他們是大宋的叛徒,背叛了大宋的人民和國家,他們不配當漢人,朕要一個個滅掉他們!”

嶽飛總覺得,如今的官家有點偏激了。

“金人是馬背上長大的民族,其性格彪悍善戰,無論是勇力還是武力,都比咱們漢人強上不少!”

趙構搖頭,眯眼道:“根據人種特征和群體能力表現,朕認為,世界上最偉大的民族是大漢民族!”

“而這些卑劣的金人,要我們多少歲幣嗎?那可是二十萬兩白銀和二十萬匹絲絹!這些歲幣用用幾千輛大車都裝不下!而用這些歲幣足夠武裝二十萬大軍!”

嶽飛聽的目瞪口呆。

眼前的這位官家,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啊,反應太強烈了。

“咱們大宋富裕,這些歲幣……也是能承受起的。”

趙構冷聲道:“作為國君,就要用大宋的軍馬,給大宋的犁和牛贏的土地,而不是把頭顱埋在沙土裡,苟且偷生。”

“鵬舉啊,金國的殘暴統治,已經導致淒慘的北方漢人同胞,用五十萬交子來換取一塊炊餅。如果再不行動,咱們大宋的結局也是這樣!”

“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一張炊餅需要花費五十萬交子時,就算是武大郎,也會衝上戰場,把大刀砍捲刃的!”

嶽飛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非常痛恨金國了,將北伐作為一生的誌向追求,可眼前的這位官家,似乎更加痛恨,恨不得將所有金人都抓起來,然後全都給活埋了。

隨後,趙構又問了嶽飛很多事情,與他秉燭夜談。

嶽飛講了很多用兵的策略,以及對時局的看法,給趙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趙構十分開心,整日與嶽飛討論北伐細節,期間可謂是形影不離,就連每日的朝會也置之不理,對於官員送上來的奏章,更是一扔了之。

秦府,書房。

秦檜想破腦袋,他也想不明白,如今的官家是怎麼回事?

發什麼瘋呢?

宮裡的探子傳來訊息,官家竟然把嶽飛接到宮中,並讓太醫料理他的身體。

“會不會……官家不想和金國議和了?”

“不議和?難道開戰?”秦檜冷聲反問,以他對官家的瞭解,就憑官家那懦弱無能的性子,隻懂得窩裡橫,敢向金國開戰。

他有那個膽量嗎?

“你說,我是秦始皇嗎?”秦檜又問道。

萬俟卨打量著秦檜,笑著道:“大人,您說什麼胡話呢?秦始皇已經死了一千多年了,您怎麼可能是他呢?”

“你覺得荒謬是吧?那我告訴你,官家不議和的情況比我是秦始皇還要荒謬!”

“那如今為何如此?”

秦檜沉默良久,才眯眼說道:“在我看來,官家這是既要裡子,也要麵子!或許官家認為,貿然給嶽飛扣上罪名,然後再將他殺掉,會引起天下百姓的不滿。”

“所以呢?”萬俟卨呆呆的問道。

“要讓嶽飛死於意外!”

秦檜一揮拳頭,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媽的,破案了,官家這個狗東西,向來珍惜名聲,為此還讓史官修改起居注……所以他要換一個殺害嶽飛的方式。

秦檜擲地有聲的說道:“隻有這樣,官家才能向天下百姓交代,才能向主戰派官員交代,還能向金國的使臣交代!”

萬俟卨愣了,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玩政治的,心真臟啊!

“如何殺?”

秦檜淡淡說道:“為人臣者,要懂得理解上位者的想法。有時候,咱們就是官家手中的一把刀,官家不願意出麵辦的事情,咱們要替官家辦了。”

“可若是官家……真的要北伐呢?”萬俟卨詢問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秦檜大手一揮兒,冷聲道:“那也要殺了嶽飛,斷了官家北伐的念頭!隻有金國勢大,大宋纔會卑微求和,而我們這些官員,纔會得到重用!”

“國家興亡,與我何乾?”